“真的嗎？那我跟你一起去。”她恨不得每一秒都在他身邊，程若璃明白他說的意外是什麽，如果他的生命只剩下一秒，程若璃希望陪在他身邊的人是她。

她和白陌乾已經歷浪費了太多的時間，餘下的時間，她想把之前欠的都補回來。

“好，我去打個電話。”白陌乾站起身，往路口走了幾米遠，撥通了何青的電話，壓低聲音道：“我讓你辦的事怎麽樣了?她簽名了嗎？”

“簽了，不過她的情緒很不好，估計還要在英國再待一段時間。”電話裏傳來林雪媚的喊聲，他皺了皺眉。

“是我對不起她，替我好好照顧她。”白陌乾長嘆了一口氣，才回轉過身和程若璃回到程媽的家中。

那些鄰居和幾個親戚還沒有走，程若璃和白陌乾一起進來的時候，談話聲瞬時間停了。

“若璃，這是你的男朋友?”有些按耐不住好奇心的人已經問出來了，一屋子的人都盯著她，期待著她的答案。

她想起來另外一個人——唐淵，她要怎麽開口說她要和白陌乾一起走。

程媽看她不說話，低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，站起身來笑道：“你們問那麽多幹嘛？以後請喝喜酒的時候，你不就知道了，你這麽晚才來，早點洗洗睡吧。”

她的話恰到好處的打斷了一屋子想要八卦的心，白陌乾也知道程若璃在想什麽，所以拉著他上了樓，走的時候，還不失風度的朝著眾人笑了笑。

一直看著兩人的左鄰右舍，七大姑八大姨都被這個笑容驚到了，都忘了要八卦的問題了。

白陌乾已經進了衛生間，只餘下來程若璃坐在房間裏楞神，她是真的不好拒絕唐淵，人家什麽都沒有做錯，對她還那麽好，她根本沒有理由去提分手。

可是一邊是白陌乾，一邊是唐淵，心裏的那道天平早已經偏向了白陌乾那邊，只是不怎麽開口罷了。

手裏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，打斷了她的思緒，低頭一看是唐淵打過來的電話。

她不知道是怎麽接起那個電話的。

“若璃，我已經買了機票，明天我就可以到你家了，你開心嗎？”

程若璃震驚了，心裏開始“砰砰”直跳，唐淵明天要來這裏，那他和白陌乾豈不是要撞見。

她看了一眼衛生間的方向，走到窗戶邊，問道：“你怎麽突然過來了?;不是說你家的事很多嗎？怎麽有時間過來?”

她感覺到有什麽就要被戳破一般，一切都來的那麽突然。

“家裏是有很多事，但是我很想你，想見你，所以我就買了機票，把所有事都推給我弟弟就行了，反正他也不小了，有些事的確該他接手了，再說了，你比較重要，先不說了，登機的時間已經到了，等我！”

“唐淵！”她剛喊出來，電話就已經掛斷了，她根本沒有時間去說，她連忙回撥過去，已經關機了。

她頭疼到捂住臉，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，此時白陌乾正好走出來，看到在窗口站著的她，走過去輕聲問道：“發生什麽事了嗎？”

程若璃身體一頓，喃喃道：“唐淵明天要過來，我還沒來得及跟他說，你的事。”她很煩躁地將窗戶開的更大，讓外面的寒風吹進來。

白陌乾看著她的動作，看著遠方漆黑的夜，他有了決定，按住程若璃的雙肩，溫聲道：“讓我跟他聊好嗎？我想我可以說服他。”

“不行，這是我的事，我不應該讓你去解決，既然我已經決定和你在一起，我一定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。”

不待白陌乾說更多，她已經轉身走出了房間，準備去給白陌乾收拾房間。

……

程若璃把地址發給了唐淵，站在路口等著唐淵過來。

等著等著，天就下起了雪，白陌乾拿起傘走了出去。

乘著的士趕過來的唐淵，遠遠地就看見了站在村口的程若璃，他急急地叫停了車，車上的行李都來不及拿下來，就心疼地給程若璃拍掉身上落的雪。

語氣略帶責備道：“你出來怎麽不帶把傘，站在路口等我幹什麽，這要是凍著了怎麽辦。”他伸手握住了程若璃冰冷的手慢慢地揉搓起來。

程若璃看著他低頭蹙眉的樣子，突然覺得自己很冷血，她抽出手，低頭道：“唐淵，我有話跟你說。”

唐淵被她的動作和語氣驚到了，隨即又笑道：“你有什麽就說，那麽嚴肅幹什麽。”說完，他伸手要去握她的手，卻被躲開了。

“我們分手吧。”聽到這句話的時候，唐淵的手在她的身側停頓了好久，像是一座雕塑站在那，一動不動。

遠處有個黑色的身影在漫天的飛雪中，格外引人註目，讓人忽略不了，唐淵楞楞地看過去，離他一百米遠的白陌乾正撐著傘，看著兩人。

程若璃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，也看見了白陌乾，她低下頭說道：“對不起，對不起。”

一直等著的的士司機不耐煩地降下車窗，吼道：“你的行李還要不要了！我還趕著去接老婆，你動作快點！”

繞到車廂後，將行李取下來，白色的天地間，只剩下這三個人。

“若璃，你喜歡過我嗎？”唐淵的聲音此時正如雪花落在河面上一般，清冷無比，他帶著期盼，卻從程若璃一直沈默的臉看出來他要的答案。

“為什麽，我到底哪裏不如他，你就那麽喜歡他嗎？”唐淵偏頭笑了一聲，再轉過身來，眼底已經猩紅，盛滿了水汽。

“我等了你那麽多年，跟在你身邊那麽多年，你還是喜歡他。”

“對不起！對不起，是我騙了你，是我分不清自己的心意，我以為我離開他可以跟你生活在一起，我以為我和你在一起會有好的結局，可是我從來沒想過我對你沒有喜歡，只有感動。”

這句話徹底擊垮了唐淵心裏最後一絲期待，滴滴熱燙隨著雪花落在腳邊，砸出一個一個水洞。

“他得了病，如果不是別人告訴的我，我可能到死都不知道，所以餘下的日子，我想陪在他身邊，好好的跟他在一起。”

“唐淵，我知道你為我做的一切，但是不喜歡就是不喜歡，我不想欺騙自己，也欺騙你，這樣渾渾噩噩的過一生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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